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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指間流轉
【雙花】Before They Down
孫哲平走出診療室的時候看見張佳樂趴在陽台的欄杆上,長版風衣在身後拉開了大片深黑的色塊,獵獵的風聲有些響,吹鼓上耳朵模糊了樓底下的喧囂塵嚷。
「完了?」
聽見開門聲他回過頭,紮在腦後的的馬尾甩出弧,散亂的頭髮遮蔽了張佳樂的面容,聲音沒有什麼情緒,就像好幾次陪他來做診療時那樣的淡然自若。
這讓他想起賽季結束那天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整晚,徹夜都可以聽見房裡傳出不間斷敲擊鍵盤的聲音,以某種諧和的旋律串連在一起。
「嗯。」
他印象中的張佳樂都是那個樣子,真正的情緒從來沒有被誰窺見過。
即使有時候情緒化,但是從來都不軟弱過。站在這個戰場上的他們都同等堅毅,都為了同樣的榮耀。
「走吧回去了,這裡風夠烈的,吹得人眼睛生疼。」張佳樂站起身,眼眶還真有幾分紅。
白天的時候看不見,但是他知道這裡的夜晚會盛開百花,各色的光點被踩落在腳底,乘載其上宛若漂浮。
漂浮卻注定了終有一天將會在墜落,在剎那溺斃於光暈之中。
那一年繁花血景造就出屬於他們的輝煌盛世,最終的結果是傾毀在一竿却邪之下,不論畫面多麼絢爛,一葉之秋以及他的操作者依然是最平淡的奇蹟。
他們的勝利彷彿理所當然,踩著碎落滿地的花踏上頂點。
嘉世王朝屹立不搖,在榮耀的歷史上寫下一筆新的榮耀。
──但是他知道張佳樂未曾墜落。
他站在制高點,始終清楚自己腳下的道路。
沒有遲疑,不計代價只為了所有人共同的目標。
「張佳樂。」
天空很黑,壓低的雲層像是隨時都會下雨,他看見高樓將他們的世界分成了好幾個部分,支離破碎的,始終都不完整。
他們就生活在這個地方,狹小的空間壓得人喘不過氣,將一切的情感濃縮成汙濁的色彩,渲染上世界裡的一切。
但是孫哲平就站在那裏,他就站在那裏看著他,帶著無所畏懼的傲然,任憑世界灰黑他也始終看得見他。
「你榮耀打得不錯,去拿個冠軍吧。」
你的榮耀。
榮耀很簡單卻也殘酷,勝利與失敗的界線分得清楚明白。
但是張佳樂還有下一次機會。
他會回到這個舞台上。
帶著共同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