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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指間流轉
いつまでも
*中學時代蠢萌本!
*通販進行中
這個世界很無趣。
時間日復一日的更迭,季節的遞嬗,光影的流轉,每天都是一樣的日子。
沒有任何改變。
抬起了手,人工製造出的陰影擋去了大半的陽光,舒緩因為畏光而瞇起的眼,正午的溫度比自己的體溫還高了一些,卻也不是不能忍受的溫度。明明不遠處就有天台切割而成的大塊影子,但是八田美咲卻像是沒看到一樣硬拖著伏見猿比古坐在這裡,不理會對方打舌表達的不滿,說著猿你太白了簡直跟女孩子一樣而且要曬點太陽才可以長高。
完全忽略了對方比他高出半個頭的事實,比起對方,自己才是真正需要擔心身高問題的那個人。
從口袋裡拉出了捲成一團耳機線,沒多大耐心的少年立刻將它塞給坐在隔壁的友人,聽見對方一句美咲你是笨蛋啊也只是慣例的回了聲不要叫我的名字臭猴子。順帶報以同樣讓對方不悅的稱呼。
輕鬆地解開纏繞在一起的線,也沒有交給對方,直接將一邊塞入對方的耳裡,另一端則是塞進自己的,耳機頭接在八田美咲手裡的終端機、從自己口袋裡摸過去的。
挑了眉但是也沒有拒絕,轉回視線放在原本正在看的書上,卻因為下一秒八田美咲毫不客氣躺在自己胸前的動作而完全遮住了書頁。
「美……」
「啊,我睡一下,等等打鐘了再叫我。」他仰起頭,衝著對方就是一笑。
「……算了吧,反正你也叫不起來。」
根本就是個笨蛋嘛。
看著對方逕自調整了舒服的位置,伏見猿比古他這麼想著。
「明天」永遠不要到來,那麼世界將不會有所改變。
這個他所期望的世界。
《いつまでも》
同性相╳
「喂,我說你,都一個人待在這裡嗎?」
抬起頭朝向對方瞥去一眼,一個不代表任何意義、就只是確認發話人的動作,回過頭,伏見猿比古將視線重新放在終端機上,沒有絲毫要回答的意思,沒有任何意思表示。
等了半天也只等到對方一個眼神,本來脾氣就不是很好的人因為他的視若無睹立刻騰起怒火,彎下腰抽走少年手上的終端,「我在跟你講話啊你!」
「嘖。」看著空空如也的手,他再度抬起頭,看著離自己只有幾步遠的人。逆光造成的陰影完全覆蓋住自己,周身圍繞的光暈讓他看起來就像是發光一樣。
眩目得煩人。
他認得這個人。八田美咲。一個多管閒事的笨蛋。自己的同學。
這種時間也只有他會上來了。
「沒想到資優生也會翹課啊。」戲謔的發出了哼聲,少年沒有沒交還終端反而塞進自己的口袋,逕自在他旁邊的陰影處坐下。
「他教得太無聊了,不去上也無所謂。」鏡片下的藍色瞳孔睨了眼橘紅色的腦袋,詭異的露出了一個笑容,「倒是你,八田同學,不去上課的話期中很危險吧?」
「少瞧不起人了!」狠狠瞪著對方的臉,八田美咲磨牙齒的動作像是某種犬類、還是沒有威脅性的那種,「你自己才該注意,跟我混在一起會被貼標籤啊。」
「明明就是你自己來找我的,還好意思這麼說啊。」
「我只是覺得你常常露出那種厭世的樣子啊,感覺隨時會去死一樣。」做出伸展四肢的動作,八田美咲滿不在乎的開口:「這個世界雖然沒什麼好,但是也沒什麼不好,所以在世界末日前要好好活下去啊。」
「……嘖,不要說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樣啊,美咲。」
「不要叫我名字!你是想打架嗎?」斜斜地瞅了一眼對方,也知道真的打起來大概不會有一方有絕對的勝算,都沒有人想真的動手,八田美咲向後靠在對方的左臂,然後被嫌惡的推開,不死心的再靠上。推開。再靠上。
「嘖,好煩啊美咲。」
「你才煩啊,臭猴子。」
張了嘴,「我跟你沒這麼熟吧」一句話卻哽在喉間,突然說不出口了。
他跟八田美咲認識的時間也不過才一個禮拜,坐在前後的同學,同樣對午餐的分配有某種厭惡症,一樣不喜歡別人直呼自己的名字(雖然就這點而言兩個人的理由不一樣)。
但是如果要說讓兩個人會在一起的理由,大概也只剩下唯一一個、在熙嚷世界中落單這樣的原因了。
並不是不甘寂寞或者是希望有誰能夠理解自己,硬要說出理由的話大概只是「這個人跟自己很相似」這樣的理由罷了。
同性相斥卻也相吸,彼此都厭惡著這個將他們遺忘的世界卻也同時厭惡著同樣被遺忘的彼此。
其實八田美咲沒有說錯,對這個世界自己的確沒有任何感覺──不管是死亡或著存活對他來說每一天的日子都差不多。如果說心臟的跳動代表一個人生命的延續,那個要怎麼樣才可以確認自己確實活在這個世界上?
側過了臉,他看著八田美咲跟小朋友一樣的睡臉,這的確是他們活著的證明了。
藉著彼此相依而確認自己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八田美咲醒的時候伏見猿比古正好破了對方一直沒辦法過的那一關。
遊戲的音效配合八田美咲發出的幾聲不清明的喉音,轉動著有些僵硬的脖子,一邊撥開扎在眼睛裡的瀏海,湊向前想要看清楚伏見猿比古手上的遊戲畫面,卻在下一秒發出了不可置信的高音,尚未轉變的音調還帶著青澀的聲音。
根本是個女孩子吧。這麼想著,伏見猿比古不知所以的勾起了笑。
「猿你你你!你怎麼破的!」抖抖抖的食指對著他,簡直就像是發現外星生物般地不可置信。
「很簡單,輕輕鬆鬆。」晃了晃藍色的掌上型機台,鏡片後的眼睛彎出了柔和的弧度,「美咲果然是笨蛋啊,需要動腦的關卡都破不了。」十足十的嘲諷語氣。
「混蛋!」劈手奪過自己的遊戲機,琥珀色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對方目前的進度──太陰險了!這個人不是資優生嗎憑什麼電玩也打得比他好!這不科學!
看著對方一臉憤恨、簡直跟小學生沒差別模樣,伏見猿比古站起身,拍去西裝褲上的灰塵,因為暫時性貧血而造成頭暈讓他有幾秒鐘沒聽見八田美咲哇哇說了什麼,連視線都像是過度曝光般透成了幾何白色色塊暈眩了大腦。
皺著眉等待這段不適過去,再度張開眼後他看見八田美咲貼在眼前的臉。幾乎只有幾公分的距離,被放大的娃娃臉看起來軟軟的很好捏──而他也真的這麼做了。
「臭猴子你幹什麼!給老子放手啊!」
「……」順著對方的反抗下他的確放開了手,蒼藍的眼睛看著手指,上面還留著剛剛的觸感──「……好噁心。」
「啊?混蛋你說什麼!」
「好噁,像小孩子一樣,還有體溫也是。」毫不客氣的說出自己的感想,握放著手指,他看著八田美咲就像是看某種奇怪生物的眼神。
「臭猴子你──」兇狠的扯住對方的衣領,身高比對方矮半截,但是氣燄卻不低,八田美咲這次是真的想揍他了。
「八田!」
第三方的聲音突兀的插入,兩人同時停下了動作,雙雙望向打開的鐵門,通往樓梯間的地方站著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他們的班級導師。
嘖。兩個人同時的發出聲音沒有傳到男人耳裡,交換了一個眼神,大概是同時笑了出口,八田放下了揪著襯衫領子的手。
「啊……麻煩死了,有什麼事嗎?」